心理學系黃光國教授《心理學的第三波》將在英國出版專書

瑞典戈登堡大學的教授 Allwood 曾經和加拿大著名著名的本土心理學者John Berry對世界各地本土心理學運動作過一次大規模的國際性調查(Allwood & Berry, 2006)。事後 Allwood(2011)寫了一篇論文,題為〈論本土心理學的基礎〉,刊登在一本名為《社會知識論》(Social Epistemology)的國際學術期刊之上。論文指出:「在(以英文發表)的本土心理學研究文獻中,文化通常都是被以相當抽象而且有限整體(delimited entity)的方式,界定為某一社會成員或多或少都有的某種理解(包括能力)以及活動。有些人還經常強調:文化存在於群體的層次,諸如此類的預設都在強化一種觀念:文化是「抽象的整體」,而且是社會成員所共有的。」

他提出本土心理學的三個特定例子,批評這種文化的觀念是「相當老式的」(somewhat old-fashioned),它「受到早期社會人類學著作的影響」,他們通常認為特定的文化是「特定社會或群體」的圖像,這種觀點太過於「本質化」(essentialized)或「物化」(reified),假設社會中的文化是一種獨立而且相對穩定的存在,「飄浮在」社會其他的物質及社會系統之上。

我看到這篇論文後,寫了一篇回應文章,題為〈本土心理學中的文化物化:成就或錯誤?〉(Hwang, 2011),文中很直率地指出:Allwood的說法,代表了西方主流心理學界「文化虛無主義者」的標準論點。他不知道本土心理學者所要解決的問題,也不瞭解他們解決這些問題的「理論素養」。本土心理學者建構「含攝文化的理論」,誠然可能把文化物化。Allwood 自己承認:西方主流的心理學也是一種本土心理學。西方主流心理學的理論,大多是建立在個人主義的預設之上,這難道不也是一種「物化」嗎?為什麼把個人主義的文化「物化」,是心理學史上的重大成就;把關係主義的文化「物化」成心理學理論,就是一種錯誤?

《社會知識學》的執行編輯 James Collier 對我主張的「後實證主義」研究取向大感興趣,因此請他的兩位博士後研究生,提出了十五項與本土心理學發展有關的關鍵問題,對我進行訪談,由我逐一作答,並以〈呼喚心理學的科學革命〉為題,在該刊登出(Martin & Gregory, 2011)。

這次訪談使我和 Allwood 展開為期三年的學術辯論,雙方在《社會知識學》上發表的論文多達十七篇;到了今 (2014) 年 11 月,Allwood 教授終於宣佈這場辯論已經宣告結束,他並將此消息公佈在美國心理學會(APA)本土心理學推廣小組 (Task Force for Promoting Indigenous Psychology) 的交流網站上。英國出版商 Nova Science Publishers, Inc.立刻與我連絡,要求我將辯論內容編成一本專書。目前我正致力於此一工作,希望在該出版社之叢書 Advances in Social Theory Research 中,可以編成一本專書,題為《連結科學與文化:心理學的第三波》(Linking Science to Culture: The Third Wave of Psychology),對國際心理學界產生更大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