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數位時代系列 —人生智慧悠遊於儒釋道：論語（有）、佛經（空）、道德經（無）

圖/文由許炳堅講座教授提供

A.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天意）每一個人單獨地來到世上，百年之後又默默地離開了。先後不同世代的人們，其相互交流依靠著廣為流傳的知識與累積的人生智慧，後者以「靈」的形式呈現。整個人生先後經歷了幾個重要的階段，包括：出生，學生，謀生/營生，養生，以及養老。

一個人從出生到進入小學就讀之前的六個年頭過的是無憂無愁的快樂童年時光。正式入學就讀的學生階段可以分成三大段，第一段是六年的小學生活，然後是另外六年的中學生活(國中與高中)。第三段是四年大學部生活，有些人會繼續花兩年攻讀碩士學位，或者再加上好幾年奮鬥的博士學位。

(A.1)　生成式AI給職場帶來新挑戰大學畢業之後，無論獲得學士、碩士、或者博士學位都會進入職場。如果被雇用而成為上班族，就是謀生階段；如果擔任公司或者機構的主要負責人並且掌握營運，可以稱得上營生階段。這一階段從二十五歲起到六十歲，是一生的黃金時期。過了六十歲之後，很接近法定的六十五歲退休年齡了，需要認真保養身體，好好地調整為後半輩子的生活，進入養生階段。生活可以自理的養生階段其長度隨著個人而異，有些人只有簡短的數年，有些人則超過三十多年。至於最後數年的養老階段，生活上需要其他人的幫忙與照料。

在國中與高中階段，打下了基礎的知識。在中文方面，加強中華文化基礎教材、特別是《論語》、《孟子》、《大學》與《中庸》的代表性內容。在數學方面，幾何學與代數學瞭解得很透徹。在化學方面，對於原子模型、以及元素周期表有了深刻的認知。在物理學方面，接觸了粒子與波動二元論，也瞭解趨向於最低能量、最大亂度的宇宙運行法則。在英文方面，對於文法與時式、主動式與被動式都有良好的掌握。

進入大學之後，理工學系的學生擁抱了微積分學，來應付非線性的相關問題。另外，概率與統計學、複變函數學、微分方程學增強了解題的廣度與深度。在2022年底生成式AI問世之前，年輕人在校園裡所學習的知識可以做為謀生的本領，在職場上順利運用到六十五歲退休為止。

生成式AI軟體大量問世之後，許多專業的知識瞬間變成唾手可得的常識。業界老闆只要花費每一個月數百元台幣，就可以取代薪水數萬元的大學畢業生。就業市場發生了根本的改變，不同領域之間的界線變得模糊了。年輕人不再被限定在特定的專業裡，大學也由傳統的學系專業，朝著學院不分系的院學士、或者全校不分系的校學士轉變。

以前的學校教育無論在家庭作業、或者課堂考試，強調「對的答案」。在生成式AI軟體普及之後，要鼓勵學生們儘量超越已知的標準答案，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維度與ChatGPT互動，尋找更為活潑與多彩多姿的回應。

(A.2)　巧妙調和「儒、釋、道」大學畢業之後進入職場，有些人見錢眼開、拚命地賺錢；又有些人只求收入能夠維持生活所需，樂意花許多時間追求精神的安詳與寧靜。唐朝詩人杜甫清楚地告訴大家：「鐘鼎山林、各有天性。」

我們生活的環境存在著「有、空、無」的不同境界。從小學到大學的課堂裡，主要在探討圍繞著物質的「有」情境。物質又可以區分為粒子、波動的二元論。相對於看得到、摸得到的物質，精神方面就比較抽象了。「有、空、無」就像是「剪刀、布、石頭」的相互循環。「有」是生活的基礎，然而生活也不能夠完全被「有」所塞滿，就像好的畫作總要適當的留白。

傳統文化帶給我們「儒、釋、道」的智慧，分別是儒家、宗教（佛家）、道家。儒家的代表著作是《論語》，對應於「有」的入世。佛家的代表著作是佛經，特別是《心經》、《金剛經》，對應於「空」的出世與看得開、豁達。道家的代表著作是《道德經》，對應於「無」的順應自然，能夠達到柔弱勝剛強與無中生有。

人生的處境包括：順境、逆境、困境。處於順境適合採用儒家的入世作為，建功立業。處於逆境則適合採用道家的無為與順應自然，積極地尋求翻盤的機會、以及無中生有。處於困境適合採用佛家的出世作為，與世無爭、完全放下。蘋果公司創辦人賈伯斯(Steve Jobs)於2005年美國史丹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畢業典禮強調兩句名言：Stay hungry （保持飢餓、求知若渴）、Stay foolish （保持愚笨、虛心若愚），正可以派上用場。處於順境時，採用Stay hungry。處於逆境時，兼用Stay hungry與Stay foolish。處於困境時，則採用Stay foolish即可。

我們在平日如何調和「儒家、道家、佛家」的作法呢？拿一星期的七天來說明，在星期一至星期三注重專業科目，採用科學的方法，對應於儒家的入世作為。在星期四與星期五，探討各種可能性，採用哲學的方法，對應於道家的無為與順應自然。在星期六與星期日，敬畏上天、宇宙，採用宗教的方法，對應於佛家的出世作為。如果是信奉基督教、天主教，把佛家用耶穌基督取代即可適用。

(A.3)　對與不對（超越），真與假（換另外一個）傳統的教育極為強調「對的答案」。然而，生成式AI大量普及之後很容易產生出各種答案，因此新式的教育要增強年輕人思考的角度與維度。對於一條線來說，不要局限在處於一維空間的一條直線而已，思路也要擴展到處於二維空間的一條曲線、以及處於三維空間的一條螺旋線。

拿陰陽來說，陽對應於明亮的白色。與其一百八十度相反的黑色，並不直接對應於陰。陰真正對應的是灰色。白色很容易被大家看得清楚，大家對於黑色都看不清楚其內容。陰的灰色才是真正的考驗，細心的人仍然可以看得清楚，而粗心大意的人則無法分辨究竟了。

拿對與錯來說，「對」指的是應考者的答案與出題者預先準備的答案一致。在是非題或者選擇題，「錯」指的是應考者的答案偏離了，無法得分。還有一種情形可能出現在問答題、或者作文題，就是應考者的答案特別出色、超越了出題者預先準備的參考答案，這屬於好的「不對」情形。例如，碩士論文要經過學校圖書館的Turnitin (論文原創性比對軟體)的檢查，如果「對」的百分比超過標準門檻就會被判定太多抄襲，直接被退件、並且要求再改寫。

拿有與無來說，「有、空、無」類似「剪刀、布、石頭」的相互循環。空是有與無在空間上的中介、過渡，虛則是有與無在時間上的過渡。

拿真與錯來說，真的一百八十度相反是錯的。至於「假」，則有強烈的「借用」味道。漢字的六書，就有一項是假借。「假」就是換另外一個（角度）。數學上的假設，就是換另外一個設定。學生們最喜歡放假、假期，特別是寒假、暑假，因為不必按表操課，也不必參加考試。

有些人極為擔憂未來的不知情況。其實，人生最壞情況就是「被拒絕」，例如入學考試落榜了、或者找工作沒著落。佛教告訴我們：「成、住、壞、空」是世界生成與毀滅的過程。我們遇到的一切最後都會崩壞。崩壞是人生必然的結果，如果拿它來爭取偶然的機會，將是很划算的期望值。看開了、不要再執著，那麼一切都會很美好的。

(A.4)　向心力促成最低能量，離心力促成最大亂度(熵)/自由度萬有引力把物質吸引在一起，形成向心力，也促成了最低能量的狀態。反之，離心力促成發散的現象，可以用熵(Entropy)、亂度、自由度、不規則度來表示。

在大學開設的課程裡，發散與離心力以「設計」的形式出現。例如，程式設計、積體電路設計、計算機設計、機器人設計，等。設計可以促成更為豐富的內容、以及多樣性，增加價值。